二零零五年回顧

二零零五年回顧                                                                   馮繼麟草於澳洲悉尼

你們好嗎? 很快又一年了。執筆時剛巧是被喻為世紀天劫的奪命海嘯一周年；雖然二零零五年再沒有同等影響廣泛的震撼天災，但奪去了八萬多人性命的南亞大地震，和橫掃美國南部及加勒比海沿岸社區的多個颶風，還是清楚地提醒我們人類的脆弱和大自然的力量。在最富裕的先進國家裏，新奧爾良的貧困災民和窮苦落後的巴基斯坦難民經歷了一樣的苦痛無援。儘管天威難測，氣候的轉變又有多少人為因素? 環顧全球，人禍還是首要的威脅！松花江被污染，中國礦場災難沒完沒了，假貨劣品禍害人民健康；禽流感會人傳人爆發的陰影，揮之不去。中東、巴格達繼續流血，恐怖主義沒有消減；倫敦公共交通上的人肉炸彈，巴厘島上的再一次大爆炸，繼續殺傷了大量無辜市民和威嚇著平和的旅客。種族間的脆弱和諧受不了考驗，十一月，法國巴黎街道出現了使人擔心的暴動；其後，在悉尼海灘也有種族份子煽動騷亂，白人青年和黎巴嫩裔幫派份子互相攻擊報復，傷害無辜，毀壞車輛財物。 當然事物總是有兩面的，在救災扶危的過程中，我們還可以看到很多好人好事和新希望。人類還是會總結經驗，明天會更好並不單是口號，歷史從來都必有轉折，但總是會繼續前進。在香港，董建華辭職，曾蔭權接任特首；雖然政改方案沒法通過，普選無期，但天沒有塌下來，港人還是冷靜面對。迪士尼順利開幕，領匯重新上市，樓價回升，市民消費信心也恢復了；儘管受到南韓農民和示威者衝擊，世貿會議還是成功通過了香港宣言；禽流感還沒有爆發。在中國，神舟六號成功升空，人民幣有秩序地升了值，連戰、宋楚瑜等終於以對立的政黨領袖身份，正式訪問大陸，和共產黨人為和平解決臺灣問題建立了基礎；接着民進黨選舉失利。 今年全球經濟復甦受到油價瘋狂上漲影響，澳洲的經濟也差點停滯不前；但小心理財的澳洲政府仍能千方百計，確保了低失業率和不錯的消費信心，經濟的增長仍能對沖了樓市下滑的壞影響。何華德還利用二十四年來首次由政府黨派同時擁有國會兩院大多數的機會，推出了一連串不太受歡迎的新法案；例如威脅人權的反恐法和禁止大學為學生會收會費等新例。其中廣受資本家歡迎，勞工反對的新工業關係法明顯擴大了僱主的權力和消減了工會的集體談判權；儘管這或會加劇貧富懸殊，短期內卻很可能會繼續提高澳洲的生產力。 今年十一月我終於在現職的大學任滿了十年，可以享受三個月的有薪長期服務假，之後更可以雙倍速度累積長期服務假期。但我暫定要待二零一一年退休前，才連同累積未享的年假，一併申請大約一年的假期。過去一年，我和鳳儀繼續參加太極班，我們一班校友，每逢周六早上都會一同練習，風雨不改；之後很多時還會一起飲茶聚會，保持身心健康。今年九月更和陸汝川、徐潔薇、袁麗娟等十餘人，自定行程，暢游黃山、上海、蘇杭等地。由於兒女都已長大，假期又不合，我們各人都沒有帶子女同行。 這個神州自由行，有喜有憂，有驚無險，十分難忘。我和鳳儀是在九月二日先行回港探親，到七日才飛赴上海和其他團友匯合，數日間遍遊黃埔外灘、南京路、新天地、豫園、城隍廟等名勝景點。上海的繁華，建築物的高、大、多、巧和力圖創新立異，縱橫交錯的立交橋，川流不息的機動車和熙來攘往、衣著光鮮入時的行人使人驚嘆中國的超速變化。但我最享受的卻是多倫路文化街的寧靜；這裏不收入場費，沒有迫人消費的大商舖，卻有文化景觀的恢復重建。那處蒼鬱的梧桐樹在輕風中搖曳，沙沙輕訴著曾屬於那些特色風貌建築的過去；在不少叱吒風雲的文化名人塑像旁，我們休閒地緬懷歷史，體驗文化。 另一個炎熱的下午，疲憊的我們在毫無計劃下，放棄了行程，於路經的復興公園內閒坐良久，大家沒有多說話，沒有人催促離去，直至暮色漸近。在那裏，我坐在全程唯一遇見的馬克斯和恩格斯石像前，思潮起伏，感慨萬千！當年是講主義，今天是抓機遇。廿一世紀的物質文明，特別是在中國是迅猛地發展、但心靈的文化卻遇到更大的破壞與挑戰。無疑中國是在進步，人民的物質生活，特別是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已經是不錯了。但有了硬件，還要有精神和靈魂。在中國，曾於文革時舖天蓋地的狹義政治標語已經看不見，但如提倡精神文明等一般的宣傳海報、標語卻是無處不在！為甚麼 ? 還有一些亂貼的街招廣告或者塗鴉於牆壁上的，有關甚麼專醫暗病隱疾的祕方神藥；提高生殖能力的新奇科技的宣傳；和那些無所不能，可代辦諸般證件的代理手電號碼更是泛濫成災；這和各旅遊點還都愛把江澤民等領導人的題字當成焦點廣告一樣。中國要發展甚麼的文化去支持科技文明的急速膨脹 ? 馬列 ? 儒、釋、道 ? 基督教 ? 穆斯林 ? 實用主義 ? 可這也不單是中國的問題，看看襄陽路市場外的反冒牌貨通告，洋洋洒洒，煞有介事；但市場內的黃牛黨卻依然猖獗，而外藉遊客對幾可亂真的名牌仿製品或價廉水貨還是如蟻赴羶，議價殺價，樂此不疲；消費成為唯一的共同真理！ 九月十一日，我們到了號稱中國第一水鄉的周莊，是日天氣欠佳，遊人不太多。這裏收費略貴，但頗有特色，而給宣傳成為東方威尼斯就有點不倫不類。回程順道參觀了按照紅樓夢描寫而建築成的大觀園。在這裏，陰差陽錯，我竟失足掉湖，差遭沒頂，結果衣履盡濕，新買的數碼相機也要報廢。但幸好只是有驚無險，團友個個關心伸手，虛寒問暖，此小插曲也只成為旅途中茶餘飯後的歡樂泉源而沒有成為陰影。 九月十二日，我們告別上海，直奔杭州。當日颱風剛過，初扺西湖時，還是波濤洶湧，幸好來得快，去得也匆。未幾便平靜下來了。儘管曾閱讀過不少詩人墨客對西湖的盛譽讚美，但不知是否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還是天氣實在太悶熱翳焗，我真的無法感受到甚麼叫濃粧淡抹總相宜。西湖十景的柳岸聞鶯、花港觀魚都乏善足陳，只是平湖秋月、曲院風荷略有神采。可以肯定的是當地政府是以西湖為傲，大力投資，恢復改造，刻意經營，要使匆匆而過的旅客也為這天下無雙的美景所傾倒而不吝嗇腰間錢。一些景點如岳王廟、雷峰塔等入場費絕不便宜，飛來峰、靈隱寺更重覆收費。總的來說，西湖給我的印象是人工斧鑿略嫌明顯，部份風景線還給新建的高樓大廈所破壞，到處遊人如鯽，一團一團來自中國各省市的遊客絡繹不絕，無法留下多餘的空間去讓人感受和體會真正自然的西湖。 兩天後，我們從杭州轉往屯溪，稍略遊玩，留宿一晚後，就於十六日晨早向黃山進發。黃山是我們今次的主題遊，她與黃河、長江、長城齊名，是中華文化的又一象徵；有謂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我們希望趁還未太老，考驗自己，用自己雙腳征服黃山。我們放棄了索道纜車，拒絕了挑夫，各自背着簡單行李，經慈光閣出發，從南面慢慢行上前山，全程預算需七到八小時。儘管出發前，我們在悉尼藍山已集訓了幾次；由於天氣出奇地酷熱，陡峭山路又只上不下，沒有機會讓人稍緩換氣，很快我雙腳又出了些水泡，十分辛苦。在半山寺我和一些團友決定繞路直上玉屏峰，放棄攀登奇險陡峭的天都峰。其他體能較佳的團友則繼續征途。黃昏前，我們全團終於到達玉屏樓賓館，放下行李後大家在著名的迎客松前細看黃山的群峰競秀，和變幻多姿的奇松怪石，直至日落。一宿後我們經蓮花峰、百步梯、鼇魚峰等再往下一站的白雲賓館。次日，大伙在五點多起來一同到光明頂觀看日出和那一望無際、五彩斑爛壯觀的雲海，當我們在高山之巔俯首雲層時，看到的是漫無邊際的雲，如臨大海之濱，波起峰湧，變幻萬千。可惜當日是中秋節兼星期日，山上擠滿了太多遊客，略嫌喧鬧，很難讓我們用心去感應大自然的寧靜優美，但也實在不枉此行。回酒店早餐後，我們再往看飛來石、妙筆生花等異石奇松。當晚在獅林酒店留宿時還參加了酒店舉辦的中秋晚會。晚會後，團友意猶未盡，一同再到清涼臺附近應節賞月，還大唱學生時代的老歌舊歌，快意得很。次日鳳儀還和部份團友到獅子峰再賞氣勢磅礡，宏偉壯麗的黃山日出和猴子觀海。鳳儀曾習國畫，但也是親眼看到這些美景才明白中國畫固然是寫意為主，但也是非常寫實的。之後我們終要和黃山告別，乘雲谷索道落後山再轉往南京。 在黃山，我們有機會接觸到一些替遊客挑行李、抬轎和替酒店商戶運貨的腳夫，他們每天，一步一艱辛的挑著沉重的擔子，在陡峭的山道上，吃力地拾級而上，卻只能換來極微薄的報酬。還有那些招待我們用膳後，還要怯生生地要求我們在留言簿給他們評分的年輕服務員。我們知道那些真正付出勞力的人所得的收入，只佔我們付出的入場費、餐飲費用的極少、極少部份！他們的待遇也和大城市的員工有很大距離。雖然他們仍很高興能有機會增加收入，改善他們的生活；但究竟大部份利潤到了誰的口袋 ? 鄧小平讓少數人先富起來的政策，的確有很大收效，但中國一定要留意貧富懸殊的問題，否則發展的速度愈高，相對的貧窮只會愈嚴重，不公的情況愈扭曲！ 在南京因天氣太熱，只認真遊了中山陵；而雨花台、秦淮河畔、夫子廟也只是走馬看花。次日天氣轉涼，在新修的閱江樓遠望長江，虎踞龍盤，頗為舒暢。跟着往蘇州，逛觀前街、遊拙政園、參觀蘇州工藝美術館、絲綢博物館。跟著我和鳳儀經上海再轉飛香港繼續探親；其他的團友則再轉往西安和華山。有興趣看我們旅途留影的可到網址﹕ http://picasaweb.google.com.au/FungKLAaron/HKChina2005   和 http://members.optusnet.com.au/yuenellen/china/ 鳳儀在校友支持下，今年繼續為澳洲中大校友會服務，但卻改任出版幹事，多學習嘗試不同的工作。校友會的活動有增無減，有興趣的可到下列網址一看﹕http://www.alumni.cuhk.edu.hk/aaaus 工作方面，在我的鼓勵下，她已於四月辭去在匯豐銀行每週兩天的兼職出納員一職。銀行工作表面簡單，但市場競爭異常激烈，鳳儀工作認真，要面對的壓力當然不少；而她在工餘還要全職料理家務，悉心照顧我、允妍、和去年十二月開始寄居我們家中的姪兒，當然還有很多植物；還要花時間和這邊的好友保持聯絡，所以辭職也是在情理之中。 小女允妍頗適應大學生活，今年各科均仍取得優異成績，可續得獎學金攻讀法律及商業雙學位課程。另一方面，為了爭取實際工作經驗，她還課餘兼職，九月起已辭去宜家的收銀員工作，改到一間略有規模的證券分析行 (AEGIS ) 擔任初級分析員，每週工作約二十小時，希望能學以致用，擴闊視野。今次因為多了一個和允妍年齡相約的表哥寄居在我們處，而他們又很有信心；我和鳳儀也放心首次和允妍分開整個月，到大陸旅行，讓她可以學習獨立生活。結果是出奇的好；九月份她的功課繁忙，又剛開始證券分析行的新工作，還能差不多晚晚在家中煮飯。鳳儀覺得她經過實踐已能明白很多家務和烹調的竅門。更高興的是她成熟了和增加了自信。另一方面，在這個假期，我們剛陪伴她看完了劉德華、陳玉蓮版的神鵰俠侶，希望重燃她學習中文的興趣。現在她已開始閱讀神鵰俠侶的原著，但進度不快，鳳儀有時間也和她講解中國的歷史文化，增加她的常識。很希望她能堅持下去，吸收多點中國的優秀文化。 今年大陸行之後在香港停留時間很短，只有機會見到少數舊同事和校友，但發覺他們很多也較幾年前釋懷了不少，有些亦子女有成，正預備退休大計。大家退休後，看來應該可多些聚舊，請大家珍惜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