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一九九九年

世紀之交﹐再見一九九九年 ﹗ 馮繼麟執筆﹑李鳳儀修訂﹑ 馮允妍鑑閱
二零零零年二月二十日 澳洲悉尼
因為於九九年底曾回港探親﹐懶散的我也就遲遲沒有動筆﹗在數位好友催促下﹐才在元宵草草完成這篇總結﹐請諒。順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世紀之交
我是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回到悉尼的﹐不難想像這是多少和擔心千年蟲有關。雖然我相信不會有大災難﹐但還是保險一點好些。當晚在電視前經歷了幾個時區的順利倒數﹐不知不覺才進入夢鄉。世紀之交似乎創造了無限商機﹐也添了不少紛紛擾擾﹔但具體對我們的影響卻十分有限﹐這只是另一個假期天﹗倒是傳媒的甚麼本世紀之最報導惹來不少暇想﹔時光﹐歷史﹐長短﹐恆暫這些概念﹐對中年的我都變得愈加具體。一九九九年天災頻頻﹐台灣地震最是觸動神經﹔溫室效應﹐氣候反常﹐生態災難﹐東帝汶的暴力屠殺等則是人禍連連。但願新千禧﹐新世紀﹐新一年可以是一個新開始。

澳洲政經
一九九九年我們在澳洲先後投票三次﹔分別是州政府﹐市議會和修憲全民投票。修憲是何華德總理在民意壓力下﹐被迫讓人民決定應否以澳洲國會選出者取代英女皇為澳洲國家元首。起初我等均認為議案將會輕易通過﹐怎知陰溝覆船﹐超過六成選民寧取維持現狀。這使我們對本地民情又多一番瞭解。保皇派在何華德支援下的恐嚇式宣傳固然做得出色﹐但關鍵是好些澳洲人民﹐特別是婦女和年長者保守安逸﹐不思進取﹐不求有功﹐只求無過。他們不少承認並非對英女皇特別眷戀﹐只是對新制度存疑﹔認為舊制毛病還未致命﹐不妨稍待。澳洲物豐人稀﹐偏安南隅﹐與世無爭﹐不變原是主流﹔只是近年在經濟全球化﹐一體化的衝擊下才被迫開放市場﹐增收移民﹔在大城市﹐在經濟領域﹐改革變新﹐氣象一轉。我曾向一英裔澳藉講師大力推許香港的自由開放經濟和簡單低稅政策﹔怎料他一語道破﹐指若是全球的大國也和香港一樣﹐則香港的特色定會盡失﹐以香港的有限資源﹐其經濟亦可休矣﹗言下之意﹐香港之得﹐實賴澳洲等大國的高稅率﹐低效益。他的言論或有詭辯之嫌﹐但亦可反映一些澳人並不單看經濟成效的心態﹔他山之石﹐或可攻玉。最近香港有人建議實施銷售稅﹐以便擴大稅基﹐澳洲雖早已立法在本年七月正式推出銷售稅﹐但到今天爭論仍是只增不減。看來要待其正式實施後﹐才可辨其優劣。
變幻才是永恆
過去一年﹐我在大學作為一個工商學部的行政主任﹐工作量不斷增加﹐但也漸駕輕就熟。本來人到中年﹐鬥志稍減﹐加上來澳後﹐安於逸樂﹐實不應有太多投訴或求事業再有大變。但事與願違﹐首先是年中我上司提議我申請升級。如去年解釋﹐這裏沒有個人升級﹐只有職位重估。此地大學一般行政職位共分八級﹐他認為我的職位應由五級升為七級﹐我個人也同意最低應屬六級。於是我填了大堆問卷﹐呈交有關委員會審核。不知為何﹐結果卻只是維持五級。我上司十分不滿﹐經瞭解後﹐認為應可上訴﹐遂命我預備上訴文件﹐豈料在上訴程序獲接納後﹐上訴委員會卻因工會拒絕派員出席所有大學委員會以作為爭取加薪行動之一而無法召開。接著大學公佈重大改組﹐我所屬的大學和另兩間大學將於一至兩年內合併﹐所有人事編制亦要涷結。我的職位重估上訴也就要無限期押後。大學雖然保證合併後不會裁員降級﹐但我所在的學部多要重組﹐崗位也多數要變。轉變詳情要新年年底才會清晰﹐但新世代再沒有鐵飯碗﹔要擁多技能﹐勤學習﹐勤轉工已成常規﹐我也沒有太大焦慮。
告別兼讀
另外我也終於九九年底完成兼讀的商業電腦研究生文憑﹐並且沒有丟香港人的臉﹐得以優異生成績畢業。最後一個學期的兩科是所讀十科中最艱辛的﹐如果沒有大香港情意結作祟﹐「唔衰得」﹐我已可能半途而廢。兩科其中之一是商業程式語言COBOL﹐從第三週開始﹐就要先後編寫三個各有上千行指令的
程式﹐費時失事﹔另一科則是以小組形式﹐替一個真正客戶做一個項目的系統分析研究和建議。這個客戶要求嚴格﹐十分挑剔。在壓力下﹐使我一再揚言不會再讀任何有要求的正式課程﹔但在這個強調「終生學習」的年代﹐誰又可保證我不會被迫改變初衷﹖本來取得此學歷後要轉工從事電腦行業應不會太難﹐儘管起薪或會較我目前所得略低﹐但假以時日﹐要番幾番也大有機會﹔但我卻是安於現狀。我不喜歡電腦﹐我不發燒﹐我不願捱更抵夜﹐廢寢忘餐﹗電腦的日常應用﹐我還可勉強應付﹐要全職投入則恐力有不遞。我選修電腦只是因見電腦的應用已無孔不入﹐我才不自量力﹐以免太落後。
初中畢業
這裡的學制七和八班是初中﹐九和十班為高中﹐十一和十二班是預科。轉眼允妍在詹樂殊農業精英中學已完成了初中階段。她英文﹐數學﹐科學﹐日文﹐美術和工藝科取得優良(DISTINCTION)﹐農業﹐音樂﹐法文﹐歷史﹐地理和體健科則取得優異(HIGH DISTINCTION)﹐獲頒初中畢業證書。我們當然曾
希望她在高中能選擇一些較傳統的學術性基楚科目﹐但只是和她分析討論﹐沒有堅持。結果她在高中除了必修的農業﹐英文﹐數學﹐體健和科學外﹐還選讀了歷史﹐戲劇和電腦美術。到了預科﹐她還是會再另選其他學科的。在這新世代﹐新世界﹐能涉獵多些廣些看來也不會錯的。她這間中學﹐十分著重學術成績﹐要求學生參加很多全國學科比賽。她大體成績都不錯﹐在其中一項數學比賽﹐更因是最佳的百份之零點五而獲四十元現金獎﹔另外在一個化學比賽﹐也意外的獲最優異獎。她現還願意繼續補習數學﹐學習態度也尚算積極﹐但也不太緊張﹐我們也不用太操心。體育方面﹐她也獲選代表學校﹐參加了區制校運會擲鐵餅項目。
青春無悔
允妍健康不錯﹐但長到有鳳儀般高後就放緩了﹐看來還要努力。她仍極愛網球﹐逢星期一晚受訓。至於鋼琴﹐不知怎地﹐她卻極討厭練習﹐九九年在七級彈奏考試前就和她多次爭論練習頻度﹐最終同意待她盡力完成七級後可以讓她自決是否再繼續。豈料她竟不但及格﹐還獲優等成績。我們知道必須信守承諾﹐但還是多番勸誘。結果是老師﹐家人﹐親友的好意也不及她的執著﹐她終決定替學琴畫上句號﹗我已清楚告訴她﹕有一天﹐她或會有興趣為這件事評錯對﹐事實上也只有她才有資格去評錯對。現在逢星期六﹐她還是有繼續上中文班﹐學普通話和簡體字﹐但學校教的程度不高﹐她也還未發掘到學中文的樂趣﹐態度冷淡。在這個剛完結的暑假﹐在半哄半迫的情況下﹐她開始了閱讀金庸的射鵰英雄傳﹐花了數週﹐只看了一半﹐但也總算是個開始。此外她放棄學琴後﹐她也開始了正式學繪畫﹐逢周六下午兩小時﹐這是她的自選項目。但她的最愛卻是所有體育資訊﹐高收視電視通俗劇和西方流行音樂。作為一個十四歲的獨生女﹐她也時有流露了反叛﹑自我﹑和太重視潮流等的缺點。尚幸悉尼環境單純﹐兼且鳳儀花了不少心機﹐她還是不錯的。允妍最近也有跟鳳儀學煮飯熨衫等家務。但願她在學習獨立﹑成熟﹑體諒和尊重方面也可有更大的進步。
終身學習
這邊廂我說不再兼讀﹐那邊廂鳳儀卻靜極思動﹐開始了在工業學院進修一個中級會計證書課程。每週要部份時間上課兩三天。會計曾是她很多年前已想讀的專業﹐在澳洲也很有市場需求。現今允妍已長大﹐鳳儀打理家務亦已駕輕就熟﹐兼且人類壽命不斷延長﹐她也希望能未雨綢繆﹐將來有機會重新工作﹐充實生活。她現已完成了兩個學期﹐各科均取得優異成績﹐但仍要再讀兩學期﹐才能畢業。致於將來能否覓得理想工作﹐則既要看她會否積極尋工﹐又要視乎運氣。坦白說﹐我和允妍早已給她的悉心照顧寵慣了﹐暫時還不希望她真的放棄做全職主婦。
滿足
我們在澳洲的生活基本上很充實。有機會時﹐一家人和朋友也會到處遊玩。可以一提的是九九年年初時﹐我們一家到了墨爾本觀看澳洲網球公開賽﹐親睹很多世界級球星的球技。允妍這個小球迷當然心花怒放﹐我們兩個門外漢也大開眼界。我們順道也探望了舊同事廖英慶一家。他們在墨市安居樂業﹐大展鴻圖﹐十分快樂。隨著悉尼各世運場地的落成﹐我們也有很多機會以不太貴的價錢就可以看到好些世界級運動員或隊伍來這比賽。我們年中也在世運場看了曼聯足球隊和澳洲隊的比賽。今年世運﹐我們也已購得田徑﹐乒乓球和排球的門票﹐預備入場為中國隊和澳洲隊打氣。
因緣
九九年年底﹐我們也曾返港一行﹐並且回鄉掃墓和與家人遊玩。但礙於時間有限而聯絡費時﹐我們也深知港人事務繁忙﹐就也沒有聯絡全部好友﹐請諒﹗但每逢見面﹐大家的濃情厚意和一些久沒聯絡的朋友竟也能有緣聞風而至真教人感動。個人認為能否見面﹐實是因緣﹐相信對彼此的友情也不應有大影響。我遠在澳洲就意外地有緣遇到很多久違了的朋友。悉尼生活較簡單﹐只要我們得知大家有緣來此﹐定會安排彼此有緣一聚。儘管香港經濟經歷了大波折﹐老人院﹐茶餐廳﹐健康食品店代替了大酒樓和地產公司﹐行人也多了憂慼之色﹐好友們也仍有很多子女有成﹐升職置業等值得高興的事。期待新紀元﹐新一年會是好的一年﹐大家不妨來澳看世運﹐覽名勝﹐覓休閒﹐續友緣